“混蛋,你快放了我大哥,**的……。”

    又是那个腮胡男人,这垃圾该死。

    我拖着魁梧汉子,一步一步走向了嘴里还骂骂咧咧,双眼通红的他,旁边的几个人一看形势不对,一同扯出了武器,挡在他的身前。

    我的精神力量默化峰峦,如泰山压顶般砸了下去,紧紧的压制和钳制住了他们的攻击,令他们的精神痛苦万分,汗流浃背,一丝都不敢异动。

    我几乎如入无人之境,缓缓走到腮胡男人的身前,左手立掌如刀,一点一点插向他的心脏。

    “记住,来生,做一个睁眼看世间的人。”

    “神者,请…请等…等等。”大弧公在那边声嘶力竭的喊着。

    我丝毫不搭理他,我的手已经插入了他的衣襟,腮胡男人脸色苍白,目光已经游离,对于他来说,生命只在呼吸之间,他有了一丝悔悟,有了一丝对死的了然。

    “神者,他罪不至死啊!”

    我的手微微停顿,突然平掌拍出,把腮胡男人击出了几丈远,跌落在地。

    我收回了神识,剩下的几个人压力骤减,一屁股坐在了地上,大口的喘着粗气。

    我本来就不想杀那个腮胡男人,我就是要他在生死一瞬间明白,不要鼠目寸光,坐井观天;不要轻易的践踏他人的尊严,不要肆无忌惮的欺凌弱小,遇到我,他还有一次悔改的机会,可有一天他惹了他惹不起的人,那他的生命真的就走到了尽头。

    我冷冷的看着自己右手依然拖着的魁梧汉子,断然的说道:“你们不要再跟着我,不然,别怪我辣手无情。”

    我抖手把他扔在地上,在所有人惊诧的目光中,回身向南边走去。

    魁梧汉子艰难的从地上爬起,脸色酱紫,半天才顺过气来,他知道自己栽了,彻彻底底的栽了,十几年的风生水起,让他看窄了世道,冷不丁被一个孩子如此的戏弄于股掌之间,他根本承受不了。这一刻,他心灰意冷,无比的懊丧,脸上写满了一种穷途末路的悲凉。

    “帕比,这个人是个神修者,你千万不要妄自菲薄。再说,他杀了比索将军,风闻比索是有‘贵胄命牌’的‘刹帝利’,神殿一旦得知真相,他就是死人一个了,我们今天所受的屈辱,都将赎回。”

    大弧公的眼神中透着一丝狠毒,他已经想好了一切。如果那传说是真的,三大神殿是不会坐视“贵胄刹帝利”被人任意杀害的。而比索回光返照时告诉了自己他遇难的真相,怎么说全在自己的一张嘴,借助神殿的力量废了那小子,以解心头之恨,以泄断臂之仇。

    而魁梧汉子帕比却没有理会大弧公的说辞,因为他知道,事情不会如此简单。求人不如求己,求己如果毫无希望,求人也未必能达成所愿,那孩子的强横在他心中留下了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,几乎是个无敌的存在,他已经完全丧失了找回颜面的信心。

    青岚大陆南吉岭山脉额士峰大梵天神殿一间素洁的寮室内,檀香萦绕,禅韵悠然,本初佛叠伽圣师的徒,四大弟子之一的古吉尔大师端坐于蒲团之上,慈祥的看着对面傲然而立的一个女弟子。

    这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啊!她长垂肩,身着一套素白的纱丽,额点蒂卡,足登佛者麻靴,肩背一把造型古朴的长剑,周身点尘不染,宛如九天仙子临凡。

    她眉如远黛,肤若凝脂,白璧无瑕,尤其是那双凤眼,清澈,净洁,深邃,蕴藏着丝丝洞悉世情,悲天悯人,脱凡俗的焕彩。

    她的美,不落凡尘,浑然天成。

    她的美,奇幻微朦,然物外。

    “梵妃雅,你来此何为?”

    “弟子奉师命聆听大师教诲。”

    “何为教诲?”古吉尔大师再问。

    “解心中所惑。”

    “你心中可有疑惑?”

    “弟子,弟子不明基兰王国王储之争,孰是孰非。”

    古吉尔大师微一颔,双掌合十,闭目道:“幻本非因,众生是果,是非善恶,皆源于心。”

    谒言入耳,她笑了,她的笑让这小小寮室的一切都显得灵动无比,她的笑把人间演绎成了仙境,灿若星河。

    梵尼静庵,大梵天神殿一系的女修圣地。

    千百年来,在世人心中,大梵天神殿的神僧修的是出世证果的佛学,而梵尼静庵的女尼修的是入世应劫的佛法。神僧们从来不入凡尘,不理世事,相较而言,梵尼静庵的威名更盛,有着绝对然而传奇的地位。

    青岚大陆但凡有干戈迭起,邪魔乱世,天灾罹难,梵尼静庵必有女弟子出山行道,鼎世戡乱,扶正去邪。

    每一代的“梵尼”,都是未受足戒,带修行的“勤策女”,即沙弥尼,她们是自由身,不受清规戒律的约束,应劫的方式方法也是乾纲独断,各凭机缘,有的如流星耀世,犁庭扫穴;有的如天马行空,挥洒写意;有的如羚羊挂角,无迹可寻。可不管怎样,“梵尼”都没有自我,都是抱着“地狱不空,誓不证佛”的大愿力入世舍己度人,她们以大神通,大智慧,大慈悲,剑指青岚,缔造了无数辉煌的传奇,抒写了无数可歌可泣,荡气回肠的传说。

    历代“梵尼”所应之劫虽各不相同,但她们一旦出世,必震惊青岚,其他两处神殿和一些真正强横的族群不敢怠慢,必派出最优秀的弟子协助于她,共襄义举。

    另外一些闻名青岚的俊才人杰,也是景从云集,能有机会追随大梵天神殿梵尼静庵的“勤策女”,成就一番有益青岚的伟业,那是一种无上的荣耀。

    再者,“梵尼”是谪仙临世,她们风华绝代,倾国倾城,那种不属人间的美,那种然的美,曾经让青岚大陆多少名垂千古的大人物,思之念之,郁郁终了。

    “梵尼”,她们是青岚大陆贫民苦难罹患的终结者,她们是大梵天神殿指派的济世者,正牌的“神徒”。

    “好美!”

    我不由出一声由衷的赞叹。

    这才是真正的人间,这才是生活的奇迹,这才是贫民用双手堆积的最美。

    坡岗上,我望着眼前一望无际的原野,心胸豁然开阔。一堆堆金黄色的蓬草,被码的整整齐齐,由近及远,纵横交错。

    平整的草场,刚刚冒头的嫩草生机盎然,与金黄色草堆相互辉映,尽显大自然中生命繁衍生息的壮观。

    远方矮岗上的树丛,红的,黄的,绿的,半黄半绿的,半红半绿的树叶,堆堆簇簇,遥望宛如山色五花,斑驳妖艳,绵延迤逦。

    这里的人们是幸福的,刚收了长成的蓬草,可以用来加固房屋,捆绑宅篱,而不出月余,新草又生,不愁驯养的牲畜无草可食,生活安闲而悠然。

    腾身立于一堆两丈有余的蓬草堆上,大自然的美景尽收眼底,我的心融入其中,不觉竟然有些微酣半醉。

    咬着根草梗,我缓缓的躺了下来,后背压的蓬草沙沙作响,一股子甘香的草木气息扑面而来,包围着我。

    我彻底的放松了身心,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之中,无思无忆,盈满而润足。

    能于奔波劳碌之中如此惬意,这也是我不选大路,执着穿梭于荒野谷地的原因之一。

    忽然,我嫌恶的皱了一下眉,我感到有修者来到了草场,难道还是大弧公那些人,不理我的警告,依旧不怕死的缀着我不成。

    不对啊!是三个人,两个跑的,一个追的,看来是修者之间的恩怨。

    我对此提不起丝毫的兴趣,只要他们不打搅我就好,至于打生打死,谁死谁活,不干我事。

    “呵呵,你们跑到天边,我就追到大地的尽头。”

    一个围着大红披肩的中年僧伽,如疾风一般紧随前边亡命逃窜的两个人,嘴里不时的还讽刺几句。

    “你…你…你是谁?为何出…出手伤我,又穷追不舍,你到底想干什么?”

    停在草场中央的二人,一个是红袍的中年人,脸色苍白,显然是有伤在身,另一个是黑衣的少年人,明显是没见过世面的大孩子,腿一直在抖。

    “异族人,少说废话,说明来意,看我有没有放过你们的可能。”耳坠金圈的中年僧伽,眼中闪过一丝狠毒和丝丝戏谑的光芒。

    “我乃玛族人碧菲尔,是梵天大神留在龙翼大陆的后世血亲,家师安丰多吉大师,这位是我的师侄,玛族族长群佩多吉大师的玄孙隆多吉。我们是受青岚大陆大梵天神殿的佛陀叠伽圣师的邀请……。”

    “住口,大言不惭,就凭你们,还***邀请,我看你是吃猪油腻了心,油嘴滑舌啊!待我吞了你们的神识,称称到底几斤几两。”

    中年僧伽邪恶的一笑,凌空向二人冲了过来。

    “竟然是他!”我认出了碧菲尔,那个在潮汐城外,企图以木讷诱我入伏的红袍玛族人。

    人生何处不相逢,他也来了青岚大陆,就眼前的情况而言,他二人根本不是有着不弱于师者修为的中年僧伽的对手,生死立时可判。

    可惜,我不会管。

    梵天大神的血亲自有大神护佑,怎么也轮不到我一个外人插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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